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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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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挽馨,宋朝人,禮部尚書的三女,庶出,親生母親在她出生時難產而亡,有兩個嫡姐,一個庶妹。劉挽馨是府裏的異類,劉府眾人,即便是丫頭,也生的幾份姿色,更不用說主子了,男子帥氣,女子美麗,唯有她,長相平平,頂多只能說一聲清秀,因此在家中並不受寵。

劉家極重規矩,對下人管教極為嚴格,主子就是主子,即便是再不受寵,也無下人敢欺負劉挽馨。親生母親已經去世,有沒有親兄弟撐腰的她,對嫡母而言,只是一副嫁妝的事情,是日後為兒子增加勢力的聯姻工具,劉家的姑娘,日後都是聯姻的工具,差別只在於嫁的好壞,嫁妝的多寡而已。

不受父親寵愛的劉挽馨,與庶妹想比,嫡母對她的態度相對要好上不少,除了應有的待遇之外,逢年過節之時,還能得到額外的賞賜,劉挽馨對於能得到這些就十分的知足。

出於日後聯姻,劉家的顏面考慮,劉家的姑娘自小就上學,琴棋書畫,女紅廚藝,管家禮儀這些女子該懂的都得學,劉挽馨自從四歲起,就接受這種教育。

劉家人不知道,劉挽馨才是府中最為聰慧的那個,自從看到過一次庶兄,因為在學裏表現比嫡兄出色,被庶兄欺負,嫡母變相懲罰之後,她上學之後,就一直不出頭,總是家學裏最默默無為的那個。

劉挽馨在學裏表現平平,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廚藝,偏偏這個廚藝是大家女子都不看重的,因此就在其他姐妹明裏暗裏爭鋒相對的時候,她過的最是舒心,畢竟劉家的小姐妹,也不能大打出手不是,平日裏的冷嘲熱諷,她就當沒看到。

劉挽馨和家中姐妹關系平淡,她將所有精力放在學習上,本來就聰明的她,學識更為出色,心智更為成熟,小小年紀就十分的淡定從容,就算是嫡母,也十分欣賞劉挽馨這一點。劉挽馨為了努力讓自個平庸一些,家中的書房,成了她最常光顧的地方。

劉挽馨的不受重視,最符合她心中的期待,因為她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。從六歲開始,她就經常做一個怪異的夢。夢中的東西,和她平日裏所見,完全不同。夢中有一套宅院,建築風格,即便是她番過所有的書都未曾見過的,那是一座莊園,面積只有劉府的三分之一,莊園的裏有一座二層的房子,有十多個房間,擺設完全不同。房子前後各有院子,前院是修剪整齊的草坪,後院是花園,被打理的十分整齊。

夢裏的一切都和現實不同,最為不同的就是人,她們皮膚白皙,個子高挑,頭發眼睛顏色各異,有金發碧眼的,也有黑發黑眸的,還有紅發褐眸的,總之和現實生活中見過的完全不一樣,起初她以為是見到了妖怪,嚇得直哆嗦,後來發現夢中之人都看不到她,才變得大膽起來。

那裏的語言她聽不懂,好在夢中房子的主人,在教導自個女兒時,她在一旁學者,憑著這她的聰穎,用了半年時間她就懂得這裏的語言,文字,但是她還是瞧著漢字好看,夢裏的那個文字寫起來就像是在畫畫。

莊園的主人是一對姓班納特的夫婦,他們現在已經有一對女兒了,如今班納特夫人還懷著孕,班納特先生和班納特夫人每日裏都祈禱這次能生個兒子,這一點劉挽馨十分的理解。除了主人之外,莊園裏還有一個管家八名仆人,四男四女。

劉挽馨一直就沒有弄明白主人夫婦的名字,但是她對兩人的一雙女兒的名字十分的熟悉,大女兒叫做簡,二女兒叫做伊麗莎白。因為她和這兩個小豆丁做了大半年的同學,跟著班納特夫婦學習語言。

貝內特夫婦一直祈禱生一個兒子,兩人對肚子裏的孩子十分的期待,十月懷胎,辛辛苦苦換來的確是失望,他們又生了一個女兒,瑪麗。他們夫妻已經有了兩個女兒,對第三個女兒的出生,雖然失望,畢竟是親生女兒,瑪麗也得到不少的母愛父愛,不過好景不長,沒過多久,班納特太太又懷孕了,對瑪麗的照料就少了很多,大部分時間都是由仆人照看的。

劉挽馨很喜歡瑪麗,藍色的眼眸像藍寶石一樣的純凈,皮膚如凝脂一樣細滑,十分的安靜,即便是醒過來,也不哭鬧,經常睜著大眼睛,好奇的看著周圍,十分的討喜。之後一進入這裏,劉挽馨就先去看瑪麗,都說小孩子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純凈的,劉挽馨在這裏待得時間長了,就希望有一個人能夠看到她,和她說話,瑪麗就是做好的選擇。可惜這個不是很靠譜,她看著瑪麗成長,整日圍著瑪麗轉,瑪麗都沒有發覺她,即使這樣,劉挽馨還是非常喜歡瑪麗。

隨著兩個妹妹的出生,劉挽馨越來越心疼瑪麗,因為在瑪麗身上,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同樣的不受父母寵愛,上面有兩個聰明漂亮的姐姐,下面有兩個可愛需要照顧的妹妹,瑪麗作為中間的這個女兒,有過於安靜,往往就是被忽略的那個。

剛開始瑪麗還會試圖爭取,但是並沒有得到父母的重視,慢慢的瑪麗就越來越沈默,漂亮的藍眼睛也被蒙上了一層霧,失去了瑩潤的光彩。瑪麗漸漸的長大,變成了一個沈浸在書本裏面的女孩,書就是她所有的精神寄托,瑪麗的變化,劉挽馨一直都在,這讓她特別的心疼,盡管她一直在給瑪麗鼓勁,但是她聽不到,看不見,無能為力。

冥冥中,劉挽馨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,她和瑪麗一定有著某種關聯,她說不清楚,也道不明白。

說實話,劉挽馨對夢中的一切非常的羨慕,這裏是一夫一妻制,也沒有男女七歲不同席之說,反而還鼓勵未婚男女談戀愛,還有夢中女子也有繼承權,甚至這裏的國王還是女子,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,和她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,她有時候忍不住想,要是她是這裏的人就好了。

這個夢境一直伴隨著她,從六歲開始,如今她就要及笄了,這個夢境伴隨了她就年,她也看這瑪麗長到八歲,相對而言,夢裏的瑪麗,比起庶妹,更像是她的親妹妹。

剛開始做這個夢的時候,她非常害怕,想找人訴說,作為一個不受寵的三小姐,姨娘又不在了,誰又會註意到她的不對勁呢,況且大家族中的子弟,六歲完全已經是懂事的年齡了,即是害怕,她也不會把夢中的事情說出來。慢慢的,她就習慣了,甚至把這裏當成了第二個家,在這裏雖然孤獨,但是自由,她能看到房子裏發生的任何一切,對夢裏莊園的熟悉程度,要比劉府高的多。

為了弄清楚夢中的那些到底是怎麽回事,她更加的好學,翻看不同的書籍,希望找出蛛絲馬跡來,直到後來她在看到一本游記,游記中記載,在遙遠的西方,還有不同的國家,那裏的人就像夢中的一樣。劉挽馨就是在這個時候,才知道,夢中的是人,不是妖怪。

之後劉挽馨就一直找這類書看,但是實在是太少了,她總共也沒有找到幾本有這方面記載的書,倒是在看書的過程中,學會了不少的東西,開拓眼界,不在局限於內宅,眼光也放的長遠。

她不在是好奇的看著夢中的一切,而是有意識的去學習夢中的一切,除了跟著家庭教師學習之外,她更看重的是跟著班納特先生學習,沒事的時候,她就窩在班納特家的書房中,反正誰也看不到她。

夢中的場景還有一點讓她羨慕不已,那就是女孩子到了16歲進入社交場所,二十幾歲還沒有出嫁的大有人在,甚至還有終身不嫁的,雖然不乏閑言碎語,但是總體上來生活不錯,不像現實中,如果過了18歲,還沒有嫁人,就是老姑娘,只能與青燈常伴了。

劉挽馨一個月後就要及笄了,她的嫡母如今正在幫她相看人家,以她庶女的身份,估計也嫁的好不到那裏去,不是嫁給庶子,就是妾室,只能是家裏聯姻的工具,這種婚姻,她自小就明白,她沒有什麽可期待的。

她長到十五歲,幾乎沒有出過府,外面到底樣子,也只能看著書本憑空想象,即便是出門,也是坐在馬車上,不許四處張望。這次嫡母去上香帶這她,這讓她受寵若驚,這些年她備受忽略。今年怎麽想起她來了?不過不管如何,劉挽馨還是非常高興,最起碼有出門的機會,能夠換一個地方,即便那裏是寺廟。

劉挽馨作為古人,對神佛十分的尊敬,恭敬的上完香之後,嫡母讓三個未出嫁的女兒各抽了簽,拿去讓大師解簽,沒想到她的簽居然招來了方丈大師。

“女施主,老衲觀爾面相,應是異世之人,怎會投生在此,罷罷,很快你就會被召回去,老衲在此也不多事,老衲給施主一句忠言,一切順其自然,無需強求。”方丈拿著劉挽馨抽的簽,仔細端詳了她的面相說道,並送給劉挽馨一串佛珠。

劉挽馨低頭思量方丈的話,忽然像是相通了一般,她和瑪麗,難道,她和瑪麗是同一個人,既然是同一個人,那為什麽兩個人都活著?她不敢往下想了。

劉挽馨只顧著想方丈的話,連方丈接下來跟嫡母說了什麽,也沒有細聽,渾渾噩噩的跟著上了回家的車,嫡母安慰的說道:“三丫頭,方丈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,什麽你活不到及笄,你都不要相信,方丈說的話也不是準的。”其實劉夫人是相信的,方丈是當世高僧,算命很準,從來沒有說錯過,最起碼她沒有聽說過,劉挽馨也只是低頭不語。

回家之後,方丈的話,自然是傳到劉尚書的耳中,也傳到劉府眾人的耳中,原來準備舉行的及笄禮,規模也縮小了很多,只自家人慶祝一番,親朋都不通知,防止方丈的話變成現實。

下一個月裏,下人們看劉挽馨的眼光都變了,有的是同情惋惜,有的是無言的嘲笑,劉挽馨都像是毫無所覺,照吃照睡,其他的時間都在看書,依舊淡定自若,和之前沒有什麽差別。也許可憐她沒有多長時間的命了,嫡母對她寬松了很多,基本上不過分的要求都答應。

有一點劉挽馨不適應,從寺廟了回來,她就沒有再也沒有夢到那個地方了。這一番下來,她知道她猜想的是真的,大概是因為方丈道破了天機,所以她才夢不著的,整天的期望再次進入夢境,

她很擔心瑪麗。有時候她也在想,如果她是瑪麗,她回去後,那原先的瑪麗呢?

一個月很快過去,期間劉挽馨沒有任何不適,非常康泰,大家都以為方丈可能看走眼了,這麽一個活蹦亂跳的人,怎麽可能活不過及笄。

及笄前的一天晚上,劉挽馨再次進入夢境,這次視線的角度完全不一樣,她閉上眼睛,再次睜開,看到的還是熟悉天花板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並且她感到渾身的難受,頭腦昏沈,完全不能集中精力思考,這些都是她以往沒有感受到的,難道她真的活不過及第,難道她回到應該生活的時空嗎?不過全身的難受讓她很快的昏迷過去。

隔天,當貼身丫鬟進入劉挽馨的房間的時候,看到的是冰冷冷的屍體,及笄禮變成了喪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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